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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當家...這樣可以嗎?」

 

接過雕刻師傅傳過來的沉甸,桃掀開罩在上頭的白布,一把純黑的沙漠之鷹與桃總是掛在胸前的軍牌項鍊一起靜靜地躺在桃手上

 

「可以,很完美,謝謝你」

輕輕撫著漆黑槍身上的湊崎紗夏四個字,桃的眼眶不禁有點發酸

 

【又來了,又是那種討厭的感覺】

 

用力吸了吸鼻子,桃將軍牌項鍊慎重的掛回身上,在雕刻師傅昏暗的工作室中,刻著紗夏名字的軍牌顯得格外閃亮

 

「請節哀」

知道桃是為了什麼原因而來,也知道桃為什麼要將紗夏的名字刻上,雕刻師僅是微微欠身,低頭表示他的遺憾

 

「哈哈...一直以來都是我對別人說這句話,沒想到今天居然輪到我聽到這句話」

 

桃笑的淒涼,紗夏的死狀彷彿還在眼前,桃真的很後悔,很後悔為什麼當時要聽紗夏的話讓她一個人出門

 

「二當家,人死不能復生,我想二夫人應該也不希望看到您這樣子」

「我知道,我也懂,但紗夏才剛走,你要我怎麼平靜?」

 

拇指根部接近腕處有著Sana四字刺青的右手緊緊抓著胸前的項鍊,桃的表情被仇恨佔據滿是肅殺,桃在內心發誓,絕對要把名井南押到紗夏面前血祭以慰紗夏之靈



 

「定延,給我人手,我要去鏟了阿瑞斯」

 

回到大宅的桃如入無人之境連敲門都省略直接闖進定延的書房,抓著一袋資料就往定延桌上丟,表情生狠的彷彿定延敢說一句不她就會直接斬了定延接手雅典娜

 

「妳想幹嘛?」

 

雅典娜的老大終究是老大,定延很瞭解桃比誰都要重視這個她口中的『家』;向來只有她俞定延威脅平井桃,而沒有平井桃造反這種事

說起來慚愧,明明看起來最吊兒啷噹,最沒有道德觀的桃最後卻是留在自己身邊的妹妹,而彩瑛卻是...算了,不想也罷

 

搖搖頭,定延試圖驅逐那天趕走彩瑛的記憶,對於那個自幼就在自己與桃身邊團團轉的小妹,該給她的,該讓她的,定延自認自己與桃從來沒有虧待過她;沒想到那孩子居然還是選擇了一段沒有結果的愛情,把這十幾年來的回憶如同糞土般丟棄

 

拿起桃丟在桌上的牛皮紙袋打開,一疊又一疊的照片與資料全是屬於阿瑞斯的

 

「這是...?」

 

認出上面娟麗的字跡,定延的心也不禁一陣抽緊

 

有多久,送來給自己審閱的文件再也不是這個漂亮易讀的字體了

 

「這是紗夏死前在追查的東西,因為彩...那小子被那女人灌了迷湯,東西南北都搞不清楚,我才請紗夏幫我查...沒想到卻害死了紗夏...」

 

「桃,不是你的錯,紗夏看到妳這樣不會開心的」

 

自從紗夏死後,桃整個人彷彿沒了靈魂一樣,雖然答應紗夏不再抽菸,卻也將自己浸在酒精裡,每天就是喝得爛醉昏睡,睡醒又繼續喝到醉的無限迴圈

雖然心疼桃等同於自殘的做法,但定延知道桃將紗夏的死攬在自己身上,就算說再多也進不到桃的內心,定延能做的,只有在一次又一次桃喝醉摔下樓梯時將她背回房間替她擦身子,替她做著紗夏也曾做過的一切

 

正當定延開始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桃就算沒酒精中毒也遲早會從樓梯上摔死的時候,那個讓她眉頭緊鎖好幾天的二妹竟突然衣冠整齊的出現在早餐餐桌旁,面無表情地吃完早餐又風風火火的出門,直到剛剛回來就沒頭沒腦的衝進自己的書房嚷嚷著要去殲滅周子瑜

 

打量著桃好久沒出現的正裝,定延微微一笑後又搖搖頭,將資料放回桌上,淡淡丟還給桃一句

 

「妳知道那臭小子現在在阿瑞斯裡面嗎?」

 

聞言,桃的拳頭捏的死緊,其實她也掐不準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樣子面對彩瑛,知道放走名井南的是彩瑛,也知道彩瑛被定延趕出去之後就被收攬到阿瑞斯去,就算跟彩瑛失去聯繫,她也大概知道那個總是聰穎的彩瑛就這麼往火坑裡跳打的是什麼算盤;但桃沒有把握,要是真的遇上了彩瑛,自己有沒有覺悟對彩瑛動手

 

但要桃放棄紗夏用生命換來的這些珍貴情報,她辦不到,不僅僅是想揪出名井南替紗夏報仇,也是那單純出於不想讓紗夏的努力石沉大海的心情

 

想起昨天自己獨自坐在沒開燈的房裡兀自與滿地的空酒瓶相對時,突然一聲奇怪的聲響吸引了桃的注意力,抬頭確認卻發現掛在房內的少女峰照片歪了一邊

那是桃與紗夏到瑞士一個名為米倫的小山村旅行時留下的,紗夏生前最喜歡的照片,喜歡到回國之後還纏著桃把它放大裱框掛在房裡

 

「......」

 

搖搖晃晃的走上前想把照片掛正,但眼前天旋地轉的景色與顫抖的手讓桃怎麼也無法依照自己的意思活動,最後失手把照片從牆上扯了下來

護著照片躺在地上,桃摀著撞腫的頭睜開眼睛,卻發現有個奇異的黑色物體鑲在原本被相片蓋住的牆上

 

「唔...」

 

吃力的手腳並用站起身,桃搖搖頭試圖將散亂的視線聚焦,這才發現那個奇異的黑色物體是經過特別打製的保險箱,箱身是絕對的漆黑,將所有光線吞噬,連點反光都沒透出

桃瞇起眼睛仔細的研究這個不知何時被安在自己房內的物品,伸手敲打,回應的只有沉悶的聲響,箱上沒有密碼鎖之類的高科技物品,只有個簡單的凹槽,形狀看起來有些眼熟的凹槽

 

「......」

 

下意識將胸前的軍牌項鍊拿起壓上那凹槽,不謀而合的大小與厚度讓桃瞪大了雙眼

只有紗夏知道她胸前這個項鍊是特別打製的,是將前後曾打在自己身上的無數顆彈頭挖出來重新煉製的,世界上獨一無二只有這麼一個;這謎樣的箱體居然能跟這塊軍牌媒合,除了紗夏,桃想不出還有誰能辦到

 

果不其然,打開箱門的瞬間,桃抽出牛皮紙袋,上面的三個大字『給小桃』當場就讓早已流乾淚的桃再次陷入崩潰

 

「笨蛋...妳早就都知道了,為什麼都不跟我說...」

 

紗夏早就知道名井南是阿瑞斯的人,也知道自己這一查下去有很大的可能沒有命回來,紗夏查到的,遠比她自己跟桃想像的多,但為了保護桃,紗夏選擇了最簡單直接的方式

 

抽出夾在資料中,寫滿娟秀字跡的信逐一閱讀,一字一句都像打水漂般擊破桃死寂的心湖,桃本來渾沌的意識也開始清晰了起來

 

「紗夏,等我,我絕對會押著名井南到妳面前道歉」

 

抽出資料中的其中幾張,桃將其餘的資料塞回紙袋中,決定遵守紗夏的要求明天去找定延商量


 

「所以...妳想要怎麼剷除阿瑞斯,妳想好了嗎?」

看著桃臉上堅毅的表情,定延知道這場仗是不能避免了,她最終還是要迎接桃與彩瑛手足相殘的悲劇

 

「沒有」

桃的回答並沒有超出定延的預測,擬定作戰計畫一直都是彩瑛的工作,桃負責的,就是將所有擋在雅典娜面前的障礙全數清除

 

「桃...妳確定要這麼做嗎?妳知道這一去要負擔很大的風險嗎?我已經失去彩瑛,我不想也不能再失去妳了」

「我知道」

「妳知道妳還...!」

「定延,我就跟妳實話實說好了,我其實來找妳,不是要來跟妳商量的,我是來跟妳要火力的,當然,如果妳不給我我還是會去,我跟彩瑛之間的問題,我們自己解決,妳顧好雅典娜,顧好自己」

「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記得,不要相信任何人」

 

「桃!」

 

丟下紗夏也曾向自己說過的話,桃抓起放在定延桌上的柺棍,頭也不回地就要離開定延的書房,卻在手碰到門把的瞬間被定延叫住

 

「妳一定要活著回來」

 

「廢話」

 

回給定延那久違的桀驁不馴的笑容,桃瀟灑地擺擺手關上門,再也沒有回來

 

「娜璉...」

 

脫力的呼喚從桃進來之後就躲在書房廁所的娜璉,定延有種很不祥的預感,她不明白桃在方才進來時還特意詢問自己娜璉是否在場的反應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

「我們大宅還剩多少人?」

「粗略估計還有80個左右吧」

「全部派出去,包含其他據點的,不管怎麼樣,都要保住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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